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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谈论爱情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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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大爷来过后。他躺在卧房里看书,其实书一点都没看进去。二大爷给他说了门亲事,是西头时大爷家的大女儿。这对于他来说,似乎不那么合时宜。他躺在床上,看了眼纸糊的窗户和土坯的墙面。大哥结婚没两年,自己刚从学校出来。他把书盖在脸上。对象他是知道的,从小一起长大,他从没想过会和她一起生活,如今摆在面前,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
 

母亲拉着她跟她讲要给她说个人家,说是东头汪家的二小子,年纪相仿,人老实,读过高中,还不错,我和你爸都同意,现在看看你的意见。她没说话,心里想着,弟弟妹妹都还小,家里日子也难过着,自己是老大,这个当口,不能总顾着自己吧。但母亲这么说还是在她心里激起了涟漪,这个人是熟识的,自小一起玩大的,人老实,长得也清秀,以前是真没想过可能会在一起,现在这么一想,其实也挺不错的。她没有回答母亲的话,只是低着头沉思。

 

二大爷住在村东的一间茅草房里,今天给二侄子说的这门亲,他很满意,女孩能干,朴实,过日子是没话说,二侄子人老实,有个会疼人的姑娘最合适。他自斟自饮了一杯,自己兄弟四个,老四早夭了,剩下三个兄弟相依为命,老大命好,生长都在解放前,结婚,生儿育女,自己和老三就倒了霉,地主子弟,无人问津,寂寞的守着一间茅草房,他喝了一口酒。但家族总要延续吧,大侄子结婚了,二侄子也该张罗。他想着时大爷家的大女儿和二侄子应该是一对,凭着几十年的人生经验,不会看走眼的。他乐呵呵的笑着。

 

这根红线就没着没落的搭上了,她时不时去他家转转,帮着做点事情,他依旧不冷不热的对待着,似乎什么也没发生,似乎又发生了一点什么。偶尔他们走在村边的下路上聊聊家常,在田间地头相互帮衬一把,乡里乡亲举手之劳,但有时又多了一点举手之劳。

 

一天,他找她说,最近部队来招兵你知道不。她愣了一下神,知道啊!他说,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。她笑了笑,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,不要紧!他说,我想去当兵,去外边闯闯,谋条出路。她知道,他在意自己的地主子弟身份,当兵就是军属,这对家里好。她说,当兵好啊,男子汉总要做点事情的,你去吧,家里的事情我这边照应点就是了。他傻呵呵的笑着。

 

他果真去当兵了,带着大红花走的,她跟在车后面,走在泥土路上,心里有些失落。他很开心,未来有许多事情等着他。汽车、火车、轮船从北往南,他去到海南岛的五指山,。他吃到没吃过的水果,看了没看过的风景,每一天都是新鲜。

 

她走在熟悉的田埂,扛着锄头,看着风吹过的麦浪,不知道大海是不是也像起伏的麦浪一样辽阔。她收到他的信,带着海腥味,信里叮嘱她照顾好家里的事情,还说了好多好多,似乎没提到她。她如实照做了,时常去他家转转,做些琐碎的事情,给他回信时,写了好多家里的情况。一封信从长江边飘到南海边,另一封从南海边飞到长江岸,这是很长很长的牵挂。

 

服役期满,他回来了,他和她成了她们,顺理成章。她在村卫生所争取到一个上医学院的名额,她给了他,他说,才回来,有好多事情要做,家里的日子要过上去啊!这本来是给你的,你去就好了,家里他来照应。她说,自己笨,读书不如他,男人多读点书好些。他生气了,把力气用在田地里。她说,地里的事情苦,读完书可以去卫生所上班,不累还受人尊重,你去读吧。他拗不过她,上学去了。她兼着卫生所的赤脚医生,又忙着家里的活计,挺累,但她很满足,他和她的小船似乎向着幸福的彼岸出发。

 

三年学满,他按期回了家,在村卫生所干上了医生,瘦瘦高高穿着白大褂,很英俊。她还做着赤脚医生,忙前忙后,像个中年妇女。一年后,初春的凌晨,天上打着不远不近的雷,濛濛的雨,他和她成为另一个人的父母。家庭终于宣告成立,他说,按着时辰,就叫震坤吧。这时,他和她都快三十岁了。

 

三十而立,不错的。他成了众人口中的汪医生,也学着做一个父亲。她去读书,去考证,回乡成了一名护士。谈不上幸福美满,但日子总归过得去。他喜欢玩,喜欢文艺;她很踏实,觉得重要的是生活富足。两人在一起时,他的话总是不多,她总是喜欢家常里短的没完。当然,他们都很朴实,不喜欢乱花钱,喜欢安静平实的生活。

 

日子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和她经营着一家诊所,他依旧喜欢玩,喜欢摆弄花草,喜欢唱走调的歌。她则喜欢病人,喜欢给他们诊疗生理上的病痛。他们的孩子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。一次,她们在给孩子上教育课的时候,孩子说,希望找一个相互理解,有共同爱好的人,不想和你们一样,各玩各的。他和她面面相觑,他们说,我们,我们有什么不好。

 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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